2014年9月5日星期五,维权律师程海停止执业听证会,被北京司法局安排到北京昌平的荒郊野外,即便这样,这场听证会仍然让警方大动干戈。公安抓走数十名前往要求参见听证的律师和公民,竟然为此还动用了警用直升飞机、军车和大批警察。一个大陆维权律师为自己执业权的依法抗争行动,如此让官方紧张,明显是对维权律师群体以法抗争的恐惧。
今年,无论是从建三江案到郑州案,还是从贵阳小河案研讨会 到程海律师维权听证会,以及其它许许多多的维权领域,我们目睹了维权律师为法律的尊严而进行的持续抗争。他们的抗争显示了民间维权运动的力量,而这又直接地影响民间维权的走向。
众所周知,目前法治状况愈益恶化,人治高于法治、“维稳”甚于“维权”的种种弊端凸显。实践当中,各级政法委经常性插手、干预个案,公检法之间不能形成有效监督和制约甚至联合办案,刑讯逼供、司法滥权、司法不公、司法不作为、司法腐败现象愈演愈烈。
当下,在法治方向迷失和违法执法等种种弊端下,维权律师队伍却迅速壮大。更多的维权律师敢于抗压代理“敏感”维权大案、要案。著名维权律师高智晟以“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精神成为中国维权律师的标杆和典范!维权律师群体是大陆维权运动希望之所在,也是国家走向民主法治的正能量。
随着社会矛盾不断深化和突显,维权律师的抗争作为公民维权运动的一部分,也在拓展,其内容和形式正在发生了相应的变化。公民维权运动之前多以征地拆迁、劳资纠纷、冤假错案、宗教迫害、非法执法、官民冲突等领域具体的民众权益受损为对象,此类维权主要在帮助权益受损者伸张正义、激发民间正义感、传播权益受损和政治迫害信息、引起社会更多关注等方面。
近两、三年来,公民维权运动从具体的民众权益受损案例,扩展到制度性权利诉求,如要求官员财产公示、教育平权、普选、反腐败、环境问题;维权走向公共空间,更多的公民敢于践行举牌公示、街头抗议、个案围观等公开诉求活动,面向维权的群体性事件的介入也在不断增多。当前,人权律师的积极介入,起到有力的推动作用。
同时,我们也看到,律师维权的成本不低,官方对维权律师的打压一直频施重手。仅2014年,就有数十位维权律师被关押、被殴打、被判刑或批捕 —— 丁家喜律师已送北京第二监狱服刑;北京高智晟律师出狱后四警跟随;广州唐荆陵、郑州常伯阳、北京浦志强、屈振红还羁押于看守所;建三江案中唐吉田、江天勇、王成、张俊杰被非法拘押,共被打断24根肋骨;广东江门王全平律师被注销律师证;江苏徐州程为善、湖南长沙谢阳律师证正在刁难中;程海律师因辩护丁家喜案被停止执业一年;广州隋牧青被北京海淀法院投诉,律协立案调查中…
维权律师维护法制的抗争正在成为推动改革的动力,因为改革是把肆意侵权的公权力放到笼子里去,由公民民主监督、控制,政府违法的代价增高,这会逐步改变官员不作为、乱作为的局面,使政府不得不对权力监控机制进行一定调整,促进建立各种权益保障机制。
中国维权律师的抗争也是一个行之有效的传播公民权利和自由民主为核心价值观的过程,使得整个社会公民的民主意识与政治参与热情得到培养和鼓舞。
台湾律师对台湾民主转型的重大历史作用告诉我们,维权律师的抗争不仅是国家实现民主转型的一个重要动能,更是促使公民对法治认同的一种重要方式,也会使得从过去的臣民政治文化,逐渐被以公民政治文化所替代,公民的自主与自治意识会日趋成熟。
今天,维权律师的崛起和抗争给雾霾不断、阴雨密布的大陆司法实践带来一丝希望的阳光。
今天,每一次维权律师的抗争事件,都是使中国大陆社会朝向民主宪政转型的一次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