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1月2日星期三

投诉:我为什么不与西安新城区政府签安仁坊“棚户区改造”拆迁合同?


我是西安市新城区安仁坊25号楼115号住户尹花兰。在西安工作了29年,我老伴在部队和西安工作了41年。我们一家以前住单位宿舍的一间房,1970年单位按我丈夫复转军人的资历给我们家分了一套房,后来为了工作和照顾孩子方便,我们与人把房子兑换到了安仁坊小区25号楼115号房。这套房子51平方米多,我们每月交房租居住。

20131月,西安市新城区政府开始对我们小区进行“棚户区改造”,整体拆除我们小区住宅楼。政府棚户区改造办公室给我们家的方案是叫我们家出8万元,给我们安置一套64平方米的住房,安置房建在离安仁坊有三四公里远的石家街。政府的这个拆迁“改造”项目有多处违法违规之处:

第一,我们这个小区都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建的正规的住宅楼,施工质量很好,根本就不能列为棚户区;

第二,政府拆除安仁坊小区,要进行商业开发,建商品性经营楼和住宅楼,按西安市政府规定,进行商业性拆迁开发,对原居民应就地或就近安置。但新城区政府要把我们安置得到三四公里以外,这违反了政府的规定;

第三,西安市政府规定,商业性拆迁改造,应先安置再拆迁。但新城区政府棚改办不但先拆迁,而且我们在外过渡期要两年半,这也明显不符合政府的规定。
   
主要由于这些原因,我们家与安仁坊绝大多数居民一样,抵制新城区政府的这个“棚户区改造”。况且我老伴体弱多病,我们家经济困难,拿不出这笔钱;我们孩子多,三个男孩一个女孩,需要政府再给安置2套公房。如果新城区政府棚改办不能解决这些问题,我就不走,不签拆迁合同。新城区棚改办的人员多次到我们家“做工作”,副区长张伟也带着一些人员到我们家说:经济困难孩子多,可以到社区申请廉租房,但是申请廉租房的重要条件是享受低保,我们老两口有退休金,不符合申请廉租房的条件。张伟副区长说的解决办法根本办不到。为了逼我们搬迁,棚改办的人砸断我们楼上的水管,水流到我们房里,我们堵住楼上的水管,他们又砸断其它家的水管,我们家电视机被淋坏,被褥衣服被淋湿,地面积水几公分深,我们砸坏地面,让水往地下流。我们家的供电闸被拔走,家中断电,周围宣传车和十多个高音喇叭不分昼夜广播,搅得人根本不能休息。还有人半夜砸破玻璃,往家里扔砖头。
我们一直没有签拆迁合同。2014613日中午,我们老两口正在睡午觉,忽然听到有砸门的声音,我问:“为什么砸门?”门外没有回答,只命令“砸!”不一会儿,门被砸开了,闯进来七八个人,为首的是棚改办的马建国,说了声:“抬!”四个女的就把我抬走了。我老伴儿体弱,被四个男的连推带拉出了家门。我们两口被抬被推拉到棚改办办公室,有一个女的看着我们,门被锁起来,门外还有人把守。不一会儿,又有我们四楼一位叫宋秀民的房主也被扭着胳膊关进来,宋秀民不久昏迷被送到医院抢救。还有我们二楼的王先宝被打断肋骨,关到另一间办公室。直到晚上7点多棚改办才把我们放出来。

我们回到家,见家中立柜、高低柜、半截柜、写字台、长桌、饭桌、凳子等家具都被砸坏,家里的电视机、冰箱、洗衣机、衣服、锅碗瓢盆等被搬到旁边孟家巷一间房子里。被褥等因被水淋湿,晒在院子里,被人拿走了。当晚我们无处可去,就在棚改办的办公室里坐了一夜。第二天,棚改办派人把我们领到附近一家小旅店,租一间房子叫我们住,还说叫我们“散散心”。住了几天就把我们赶出来了。我老伴因此病情加重,住院十几天。据我们知道的情况,安仁坊至少有37户居民先后遭到这样的野蛮驱逐强拆。5号楼居民陈二庆因这样的驱逐强拆被逼死。

这两年半来我一直自己在偏远的地方租赁房子住,每月至少要三四百元,因为没有签拆迁合同,我们没有过渡费。我们现在都是六七十岁的人了,没想到工作了几十年,到了老年,到了国家强盛和谐的年代,却遭遇这样的灾难!

这些年,我与安仁坊的居民多次到新城区、西安市、陕西省的政府、党委上访,到北京上访也有两次。据我们知道的情况,因为上访,居民中有7人被关押过,有人被多次关押,个人关押时间最长的一次被关押了半年。

按新城区政府在拆迁安置《合同》上的承诺,拆迁户过渡期为30个月,最迟到20156月就应该给安仁坊拆迁户交房。可是到201610月,安仁坊遭拆迁已经46个月了,已超过过渡期16个月,安置楼还处于停工状态,已经13个月了。20158月,面对我们上访,西安市上官市长答复说:20158月底封顶,20166月至7月交房。面对现在仍然停工的安置楼,上官市长不知又要作何解释、许诺?

西安市新城区安仁坊25号楼115号住户 尹花兰
2016111


附 以前的有关报道

西安新城区政府对安仁坊拆迁46个月没安置
  
西安新城区政府于20131月对西安安仁坊住宅区实行二期拆迁。西安市房地局和新城区政府对安仁坊小区第一期拆迁于200310月开始,拆迁范围是安仁坊住宅区东部的19栋住宅楼和永乐路果品市场、永乐路西北果品中心批发市场和多彩商城。第二期拆迁范围是安仁坊住宅区西部的31栋居民住宅楼,共有居民1500多户,拆迁的理由是“棚户区改造”。 20131月,新城区政府安仁坊棚户区改造指挥部与我们被拆迁户订的《拆迁安置协议》承诺:过渡期为30个月,也就是到20157月。但至今拆迁已经46个月了,超过过渡期16个月了,我们仍然没有领到安置房,超过过渡期后,绝大多数被拆迁户没有领到超期的过渡费。我们被拆迁户多次到新城区政府棚户区改造办公室、区政府信访办、西安市政府城市改造办公室、市政府信访办上访,西安市上官市长20158月给我们的答复是:20158月底封顶,201667月交房。但现在安置房早已又停工,给我们的安置房依然是遥遥无期。区政府棚改办的领导人总是找各种理由推诿拖延,要不就是一句话:“没钱。”没钱,政府几年前为什么要对找借口强行对我们安仁坊西部进行“棚户区改造”呢?
  
把我们安仁坊住宅区界定为“棚户区”,本身就是政府为掠夺倒卖土地找的借口。安仁坊位于西安城区东部、长乐西路中段南边,其前身是永乐村、建安村、工房村、安仁街等村落街道,改造前绝大多数为私有平房院落,居民多为中下层的干部、工人、教师、营业员等。1980年,西安市人民政府对这一片低洼危旧居民区进行改造,拆除旧房,建起几十栋楼房,除原有居民外,还安置了一部分外来居民。这个好好的住宅楼小区,怎么能是“棚户区”呢?
  
政府拆除安仁坊,把我们原有的居民迁移安置到离安仁坊五公里多的西安东北边的石家街,这又明显地违反了西安市政府的拆迁安置规定。新城区政府拆除了我们安仁坊原有的31栋住宅楼,在这块地皮上建起了商品房,底部几层是商铺房,高层是住宅房,住宅房预售每平方米八九千元至上万元。按西安市政府的规定,进行这样的商业性房地产开发,对被拆迁户应当就近或就地安置。
  
政府的违规违法行径多啦!因为这些原因,我们安仁坊住户从一开始就反对新城区政府对我们小区进行“棚户区改造”,政府就采取了与安仁坊一期拆迁时所采取的各种违法手段。我们原业主多次到新城区、西安市、陕西省党委、政府上访,到北京也上访过两次,不顶事。因为抵制这种“改造”,因为上访,我们业主多人多次被打、被抓、被拘留,有一次,有六名被拆迁户被拘留15天。还有好心的社会人士,因关注我们的遭遇,也被西安市公安局新城分局抓去,打骂、审讯,拘留三十多个小时。
  
20161014日上午,近百名被拆迁户再次集体到中共新城区委上访,强烈要求政府尽快给我们交付安置房,支付拖欠的过渡费并赔偿因逾期交房给我们造成的损失。
                          
全体上访的安仁坊遭拆迁户
20161014

     
雇佣黑社会殴打居民强拆,政府与黑社会何异?
  
527日上午8时许,二三百名西安西北商务中心工程拆迁安置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推倒西安安仁坊居民小区的围墙和大门,闯入这个居民小区,成群结伙逐楼逐户或砸门捣窗,或攀楼翻越阳台,闯入居民家中,强令居民立即搬迁,遇居民反驳责问或推阻驱逐,就一拥而上拳脚相加,并砸坏家具用品,扯断电话线,就连有坐月子妇女的家庭也不放过。这些“工作人员”砸不开产妇秦翠玲的家门,便从凉台翻入秦翠玲家中,砸家具打人,把秦翠玲家的电话砸坏。短短一个多小时,就有六名居民被打伤。居民们向紧挨小区的长乐西路派出所报警,得到的回答是:我们接到上级指示,今天任何干警不得出门,谁违反了,马上脱警服除名。
  
被逼无奈、走投无路的居民于是涌上小区北边的长乐西路,堵路抗议政府拆迁办的暴行,使这条横贯西安东西的最主要干道中断。
  
安仁坊位于西安城区东部、西安长乐西路中段南边,其前身是永乐村、建安村、工房村、安仁街等村落街道,改造前绝大多数为私有平房院落,居民多为中下层的干部、工人、教师、营业员等。1980年,西安市人民政府对这一片低洼危旧居民区进行改造,拆除旧房,建起28栋楼房,除原有居民外,还安置了一部分外来居民。当时市政府的政策是:拆除旧私房,建成的新房变为公有,安置私房居民租房居住,待居民缴纳的房租折抵够建房的成本后,将房屋的产权归还给居民。居民们当时支付房租,要用收入的三分之一,至今已24年,房产权也没有归还给居民。因此近几年一部分居民拒缴房租,也有的居民就产权问题上访上诉。目前,这个小区内连同平房的居民有近两万人,商户近百家。
  
200310月,西安市房地局和新城区政府将安仁坊小区连同安仁坊东面的永乐路果品市场、多彩商城的地皮68亩卖给了浙江温州人开办的银邦公司,市、区政府声称要与银邦公司合作在这里开发经营西北商务中心。西安市和新城区政府在拆迁报告中,对这个楼宇状况尚好的小区竟谎称要进行“低洼和危旧房屋改造”。新城区改造低洼棚户区和危旧房屋领导小组办公室于20044月制定的西北商务中心建设工程拆迁安置实施方案规定:将安仁坊所有上述的“公房户”安置到距安仁坊六公里远的西安东北郊的辛家庙。
  
政府的拆迁安置方案从一出台就受到安仁坊居民的坚决反对。居民们认为:安仁坊的居民是安仁坊的主人,具有这里的房屋居住权和土地使用权,这里的土地使用权原本都属私人所有,政府违背了建小区时归还土地使用权的承诺,已经违法,不能予以承认也不能引以为据。开发商要购买土地从事商业性经营,只能直接与这里的居民协商洽谈,遵循商业原则,平等交易。新宪法写明要保护私有财产,政府应严格遵守,政府应改变根深蒂固的公权不受限制的观念。政府不能从事商业经营,更不能滥用权力,抢占倒卖地皮,政府只有管理、建议、监督的权力。既便是公有房,也不是政府所有,而是全体人民所有,应尊重人民的权利和意愿。政府私自倒卖居民的土地房屋,已严重侵犯了公民的居住权和土地使用权。政府必须从“商业开发”中退出。居民们表示:决不与政府谈卖地拆迁条件,无论是区政府、市政府还是省政府,一概不谈。420日,安仁坊全体居民向全市人民公布了出让居住权的价目,内容包括住房补偿、养老费、教育费、生活费、物业管理费以及楼群整体转让、不分割一次性兑现等等。从那时起,居民们就不接待拆迁办的任何人,封闭小区自行管理,居民们自愿组织起来,昼夜轮流值班,守门巡逻,一遇情况则敲锣鸣号,全体出动。
  
政府拆迁办用尽了惯用的手法,利用其所有的权力,动用公安、交警、工商管理、市容管理、街道办事处、社会黑恶势力等多方力量,“形成一个拳头”,欺骗、引诱、恐吓、骚扰、逼迫,停水、停电、堆垃圾粪便、揭楼板断楼梯、逼迫亲属做工作等等,仍撬不开安仁坊,于是就出动打手,在527日冲入安仁坊。
  
居民们被迫堵路抗议后不久,成百名戴头盔的警察赶到现场,推拉驱赶堵路的居民,居民们不但不撤离,反而越聚越多。不久,在居民区打人砸物的这二三百名拆迁办“工作人员”便围拢到堵路现场。他们在警察的指挥下,有的推,有的拉,有的架,有的像抬麻包一样抓住堵路居民的四肢抬起扔到马路边,遇到居民挣扎斥骂,便一拥而上,拳打脚踢,待被打者无力反抗后便拉着两只胳膊拖、拉着两条腿倒拖,扔到路边。遇到围观过路者斥责劝阻,同样回以拳脚。这些“工作人员”越打越得手,越打越兴奋,边打边长声呼喊,在头目的示意下,哪里有反抗斥责就拥向哪里,人群中一会这里拳头飞舞,一会儿那边打声连天。有一场围打距笔者有四五米。一位高大胖胖的青年不知说了句什么,“工作人员”立即扑过来,男子三拳两脚便被打倒,立刻被遮挡得看不见了。十几二十多个“工作人员”拳头急促地打,皮鞋狠命地踢,就像一群猎豹撕咬一只被扑倒的羚羊。旁人赶紧冲上前去挡开“工作人员”,拉起被打的男子,短短几秒钟,被打者头脸已是红一块、白一块,数个肿包暴起,面目全非,站立不稳。有人说,被打者叫李军,是安仁坊的居民。这样持续几个小时的集体暴行,就发生在长乐西路派出所门口不到50米的地方,先后共有20多位居民和路人被打伤,其中有十多人被送到医院救治。
  
下午430分,堵路的居民被打到了道路两边,长乐西路恢复了通行。得胜的“工作人员”又聚积起来,拥进路边的安仁坊小区,狂呼乱叫,耀武扬威,在安仁坊小区转了几圈后,方班师回营。离开小区时,一些“工作人员”还抢了小区内摊贩的瓜果。
  
当这些“工作人员”从我身边擦身而过再次进入安仁坊示威的时候,我看清了他们的目孔,都是十八九岁的小伙子,白皮嫩肉,发型衣着整洁考究,有的身上还刺有鸟兽花纹。小区的居民介绍说,都是附近的学生,有中学的、体育运动学校摔跤队、柔道队的。他们中间有大大小小的头目,配有手机和长刀、棍棒等,经常参与社会上的一些争斗,为一些有钱有势的人充当打手。一有号令,三五一伙搭出租车迅速集结,到现场大打出手,个个英勇拼杀,甘冒弹矢。出钱者或事前公开发薪,或事后论功行赏。有些教师和教练就是这些打手的把头师爷。这次到安仁坊行凶,这批打手就是到了现场每人领到一张“西北商拆指挥部工作人员”的胸卡,100元现金,中午还有一顿羊肉泡馍加每人两瓶啤酒。在此之前,510日、11日两天,拆迁办强行封堵永乐路西北果品中心批发市场大门时,就有来自西安市体育运动学校的二百多学生打手,带着短刀榔头铁棍冲锋在前。10日夜在场的市场经理孙继才引发心脏病,当晚死亡。
  
愚夫         
2004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