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2019年两会期间
3月4日我带着疫苗致残的女儿在北京王府井募捐被带到就近派出所后再送至马家楼
3月5日被地方带回河南新乡辉县市公安局
3月6日凌晨被送至就近的拘留所拘留15天。讽刺的是,这天正是我女儿接种疫苗致残周年的日子(同一天接种了中国医科学院的甲肝减毒活疫苗,以及北京天坛的麻腮风减毒活疫苗)
3月20日拘留刑满又被转到看守所
在拘留所,无不见防自杀或攻击他人的安全防护措施,比如,铁床是焊死的,单人单床,每屋6人,头朝外脚朝里,不许蒙头睡觉。
就连鞋带也是违禁品,一律被保管。没了鞋带走路自然不适,男女创意的把衣服上的线头用来当鞋带绑在鞋子上。
李新给我送的床单也被拒,许是为了防上吊。
窗明几净,和家庭窗户高度差不多,里层有铁网隔断玻璃,或防有人打砸玻璃或自杀。
电视高高的放在门的顶上方,防止有人打砸或触电。
尤其是牙刷,也做到了安全措施,用时只能把牙刷套在手指上刷牙,
我就想笑,自杀方法有多种,真有人决心赴死要自杀,谁也拦不住,也绝不给你拦的机会。但不排除有人为了引起重视,会以打砸自杀相抗议。
这些自杀或抗议对我来说根本解决不了问题,也不会选择这样去做。
地上铺有白色磁砖,墙上有半截矮墙也贴上了磁砖。因拖把有味,拖地基本用别人丢弃的毛巾来用脚踩着拖地。洗手池与蹲厕就在头部位置,沐浴龙头也在洗手池旁边,基本没热水,除了蹲厕有半矮墙遮挡屁股外,均敞开无遮掩,摄像头一览无遗。并且在监控画面的屋里,值班的都是男管教……
在另外一个屋有家庭式玻璃隔断间沐浴室,没摄像头,我提出洗澡要求,告知说没热水。
每人配有大塑料箱子,置放衣物纸之类。
每天早上6点广播音乐催起床,把被子折成豆腐状,再洗脸刷牙拖地。早餐带碗到院子里,男女全体集合报数(约80人左右),然后打粥领馒头,带回屋吃饭。
8点看电视,到了10点,男女自带塑料凳到院子有序放风,听所长号令把凳子放背后起立或坐下,然后晒太阳聊天。
所长叫我上去聊二句,我也就顺势而为的跟大家介绍,我网名叫侠女十三妹,出去了可以搜公众号联系我。我是因为孩子疫苗致残后,各个部门踢皮球不负责,为了自救,在北京募捐被拘(以至每天放风,男拘友们起哄喊十三妹。就连所长单独找我出院子聊孩子的时候,其他男监室也十三妹的叫个不停。所长就笑着说叫什么叫)
11点吃午饭,大多数是面条,偶尔周三一次米饭。完了午睡二小时,二点起床看电视或看书。4点放风,5点打粥领馒头。因我是贵州人,在贵州长大,实在受不了粥馒头的日子,所以我基本上中午多打一点面条,盛起来晚上就着热粥一块吃。
晚上6点坐凳子上看电视,到了9点关电视睡觉。我最受不了的就是整夜开着灯睡觉,规定又不能蒙头,我只好用小方巾光蒙着眼睛,她们笑称死人才蒙脸……(到了看守所,连蒙眼睛都是奢侈,都被明令禁止,谁蒙脸就全监室人连带禁止购物一个月左右)
期间,有二位俄罗斯女孩,据说是包夜被拘,也不知道在河南能挣啥钱,这么美貌不去天上人间可惜,不去性工作合法化的国家只有被拘的份。另外几个女孩,自称是郑州过来打架斗殴被拘,几个大姐偷偷议论说其实也是包夜才被关进来(被抓无不是因在大陆性工作非合法化)
同被拘的,上访者居多,有的在车站还没上车就被拘。有的还从未去过北京,网上票是买了,人还没去就被拘。有的什么也没干,直接从家带来被拘有之。目测是两会期间,为了稳定上访分子采取的措施。所以她们说还是我划算,好歹在北京干了一票再被关,值。我说值不值,得看他们解决的力度了。
另有打麻将被拘,有骑三轮车没上牌子被拘,有种罂粟被拘(自称说并不知道是罂粟,只当花草种在院子里,平白无故就遭人举报)
在里面总的来说挺愉快,和室友们唱歌跳舞,经常被管教民警叫停,要么看电视,要么就一个人安静的看书。对于我这种独立思考的写手来说,进了那种环境,条件太有限,对书也没啥可挑的空间,能向男区借到啥书就看啥书,反正就是打发时间,什么,故事会,知音等等不入流的书籍。当时想起了凤姐的那句:我看的知音,故事会,前三百年,后三百年无人能比……
所幸惊喜看到了少有的张鸣和杨佩昌老友的文摘。
我进去没几天,李新带着兄妹俩和村委会的人,以及陌生民警,拿着执法记录仪去拘留所见了我。
我看着怯生生的儿子躲在李新身后,我故意找话题问儿子,今天周三怎么没去上学呀,今天穿这么少冷不冷呀,今天你爷爷是不是捡破烂去了呀,今天是爸爸骑车带你们来的,还是警察叔叔开车来的呀。儿子全然没回答我,这与他平时性格极不相符,也许看着周遭在旁的民警,儿子明显是与我一起被抓时给他留下了极深的阴影。
倒是少不更事的二岁半女儿无所畏惧的喊妈妈,在李新怀里一直蹭过来要我抱。我问想不想妈妈呀,妹妹拉长声音说想。我借机说可以亲亲妈妈吗,妹妹说好,然后小嘴凑我脸上亲了又亲。我说我可以亲你吗,妹妹也说好………
这一切的一切,执法记录仪全程记录了下来。不知道他们领导是否有在看,看了又作何感想。也或是没什么刑事需要,压根就懒得看。
他们这次来,是转达政府有对孩子救助的意思,金额是几千元,让刑满出去签罢访协议。
孩子疫苗致残一年,一直在治疗中,用几千元打发我,说的好像我是为了几千元来拘留似的。我提出要求,等出去了请帮忙约见管事的领导,我要和领导谈谈。
李新拿出行政复议,让我签字按手印,称去过新乡,对方说要我本人签字委托才能行政复议。
临走的时候,李新把妹妹从我怀里抱走,妹妹哭了。越走越远,仍然能看见妹妹哭着用稚嫩的小手伸着要妈妈,要妈妈……
儿子仍怯生生的拉着李新衣角走出了拘留所的大门……
兄妹俩那情景可谓是,至今残破胆,应有未招魂的心酸感……
(只是我未想到的是,等再见到孩子们的时候,是在10个月以后了,李新带着孩子们去看守所迎接我,妹妹都不认得我了,都直喊我阿姨)
我在里面一再让所长跟拘留我的市公安局带个话,要求他们刑满那天接我出去约见领导谈孩子救助一事。所长表示这事不是他管的范围,并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说让门卫打电话叫车送到家再付钱即可。
到了3月20号那天,四点放风时机,突然有人喊我收拾衣被走人。我暗暗想着所长不是不通知么,咋这会来人提前一天接我了呢?按理要等明天早上8点刑满出拘留所才对。
无论怎样,我都很高兴,就把好消息告诉了同监室的人,意指可能有人安排领导面谈关于孩子疫苗致残救助事宜。最要好的小芳也高兴的帮忙抱被子出所送到门卫室,把被子放桌子上就速度的回了监室。(也至于事后,小芳通过所长才知道我被转移到了看守所。小芳出来找到我的家人,也说当时我在拘留所高兴的以为是回家约见领导呢)
面对的是一位穿警服的陌生男面孔(事后入看守所提审我的就是此路某),以及之前去北京押解我回来的市公安局特警正拿着执法记录仪对着我。我当时高兴的想着既然是市公安局来接我,那肯定是约见领导面谈,孩子救助有望了。
我高兴的问门卫,水杯牙刷牙杯啥的我不要了,是搁哪里好?门卫说等下你出去的时候扔外边就行。我边说边整理桌子上的衣服和被子。
陌生民警开口了,说你是何方美吧?我说是。对方说我是辉县市公安局的(边说边拿着警官证晃了晃,我没看清楚,要求重新看,对方没理会。相较这几年接触的民警,第一次有人主动亮证件,算是进步了一点。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打了招呼:何方美不好惹,证件一定要带齐并主动亮出来),我给你宣读一下: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某某刑法,何方美涉嫌寻衅滋事罪,送往新乡看守所。请你签字。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故意靠近贴他脸上让他再念一遍,他倒是真念了。我就来火了,一把夺了文书看了看,提出质疑问难,我在北京都没有被处罚,你们带回来处罚了我15天,我已经受到非法处罚,现在又要送看守所,这样知法犯法对我一事二罚,凭什么让我签字。
对方说签字表示我已经向你宣读,并不代表你被逮捕,也不代表你就要坐牢。只是送看守所,而不是送监狱。
我坚决不认可他们的非法行为,也坚持拒绝签字。
路某说,我再问一遍,你签不签?
答:不签!
不签是吧?
说着对方就在纸上飞快的写道:何方美拒绝签字。
完了路某凶神恶煞的说:带走!
我呆原地抗议,说好的15天刑满出来签罢访协议拿救助款给孩子治病,你们凭什么带我走,你们是在破坏我和地方的谈判。
路某就掏出手铐把我铐上,我说凭什么给我上手铐,我又不是杀人犯,案子在法院判决前我仍是嫌疑人身份,而不是罪人。你们这是滥用职权。
路某不予理会,我提出需要书面手续,对方说24小时内会送到家属手里。
就这样强行把我带出门卫室,我要求带上桌子上的衣服和被子,这样也免得再让家人送,但均被拒。我说那带内裤总可以吧,路某仍然态度强硬的不同意。
我甩开他们架着我的不适感,表示自己会走,请不要推我。
明明刚刚门卫还说走的时候把不需要的用品带走扔掉。现在衣服被子都不让我带,别说是扔东西了。不知道他们的套路是有多深,是有多分裂。
上了车,上面坐着之前送我去医院体检再送至拘留所的女民警。我笑称你怎么来了,对方说你涉嫌寻衅滋事,所以要送往新乡看守所。我说我已经被处罚过了凭什么又往新乡看守所送,对方说这是程序云云。然后不再理会我。
一路上,没人防备我。我无所事事的看着窗外的春风在吹着,油菜花在飘着,人在路上行走着,车辆也在飞驰着。又或似乎感觉花草树木有在发芽或已发芽的迹象,因太远也不太确定。这些景色与我隔绝了15天,感觉是那么的遥远,现在又不知道啥时候才能看到春夏秋冬又一春的惆怅感。
开始担心李新,担心孩子们,我被抓了他们怎么办,他们一定很担心我,也许被连带软禁怎么办?无助的等待中耽误了孩子治病怎么办?这些手段不是没可能,这些都是熟悉的场景,只是以前身在外面,现在正去往里面的路上。
拘留15天,有日子可倒数,去了看守所,是个未知未觉的路。想起传言709律师们及其他敏感人士被殴打被刑讯逼供的场景,或有被致死,或有被致残,或有被药物控制其精神,让其不再有独立的思考。
通往天堂还是地狱,我无从知晓。
想起曾经我和李新打趣说,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了杨佳,或夏俊峰,或孙志刚,或雷洋,如果因此推动了疫苗重新立法,我死而无憾。但怕的就是人死了,制度未改,得不偿失,也死无其所。
我,是否能让这个体制改变,何方美不得而知。但不做,就不会有改变。做了,哪怕就算失败了,起码我会对自己说:他妈的,至少我做过!至少我试过!
但是我,何方美,不会主动选择暴力去报复任何人,更不会选择自杀。如果我死,也是他杀。若真到了死亡的时候,请你不要悲伤,好好的替我爱孩子们。
我用乞求的眼神看着李新,全然不顾有司机在场。
李新一副没有危机感满不在乎的说,放心吧,你会没事的,想多了,吉人自有天相,我们不可能永远都那么倒霉的,上帝会保佑我们度过难关的。虽说政府的补偿确实不是那么爽快,但解决孩子的问题是迟早的事,我们要加速的推动。
想起这些,我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能有泪流下来,不能让他们认为我有恐慌感,这样他们会得意洋洋的认为在精神上打败了我,这是他们所期望的。
我并不担心自己会被如何,我是担心孩子们因我连带被如何。我好想念我的孩子们。
孩子疫苗致残,从来不见有辉县卫生部门的人站出来解决问题,把事情甩给了公安机关,敢情公安机关成了卫生部门的贴身保镖。
这几年和办案机关打交道不下50次,无论是北京,还是辉县老家,打电话约见我,我以不是管事领导为由拒见。有时打电话要我去趟派出所,我也可以说除非你能解决问题,否则我不去。甚至我也有可以不接电话的时候。
当他们来找我的时候,我可以提出要求亮警官证,要传唤证,还可以拒绝去派出所,要见就见管事的领导等等。身为公民,用法律和他们斗智斗勇的那些对话情景,自豪感不油而生。
虽曾有过与孩子被强行带回关在派出所,最后24小时也放了人。
但现在,我没有选择,只有被动的份,他们全权也不用再像以前那样假装戴着面具,现在干脆自个直接撕下面具来强制把我带走。
明明之前在拘留所唱歌跳舞看书看电视,每天早睡早起,还倒数着15天日子临近就可以回家。想起这些,再看现在,成了如此鲜明的对比,真特么的讽刺。我没有心情如以前那样和办案人员嘻笑怒骂,谈笑风生,现在这样做只会自讨没趣,显得贱人就是矫情。他们就算要杀我也如杀蚂蚁。
明天,一定是爆炸性的新闻,明天,李新一定会被采访。
一路上想着,不知不觉中,车没在国道上直线行驶了,而是在马路边开始改变方向,车辆径直开进了一条小道,我喵了一眼看到了过渡监室的大牌子。大概开了50米,车辆拐进了院子,下车,解手铐。我环顾四周,一看是戒毒所,明显不对路啊,明明安的罪名是寻衅滋事啊,莫非把我往戒毒上扣?这样就可以以戒毒名义合法的对我五花大绑让身体失去自由?或强制吃药?
随着他们进了大厅,量血压,抽血,拍胸片,全程基本上没有防备我。
完了出大厅,听到他们在议论是否需要给我戴手铐,当决定还是戴上的时候,我心想,是体检不过关不适合羁押要放我回家吗?还是说转移阵地呢?
我就直接问他们新乡看守所在哪里,他们说在隔壁,再走走就到了。我才明白原来还是要送看守所的。
车辆开了10米就进了院子,一看确实是看守所,果然离戒毒所这么近,不难理解体检的时候讨论是否需要戴手铐。车辆进了院子,下车,进了门卫登记室,随同人员在办交接手续。
看到有律师进出会见室,想到曾经为律师呼吁,现在我也要面临会见律师。也想到很多人不被允许律师会见,心里五味杂陈。
过了一会儿,来了位男医生,手拿着表格,问有没有外伤或手术伤。我撩开头发,示意我双耳先天性无耳廓,无耳洞,听力差,曾经手术打开过耳洞,本想听力会比以前好,手术后听力反而比以往更差。
随同的路某及女民警和特警,用惊奇的眼神看着我。我自恋的脑补:也许不是残疾歧视,也许瞬间有过惊讶的思考,这个为疫苗致残的孩子维权的母亲,上级要求抓的对象居然是个残疾人?
是不是剧情太狗血太不可思议?……
他们反观之前的恶劣态度,反倒客气的让我先坐着,说着客气的把我手铐解开了。
过了一会儿,来了位女管教,看了我胖瘦,问了鞋码多大。给了我一张监规,问是否识字,识字就先看着,呆会在监规上签字。我花时间看完了几十条监规,我对监规里说到的那句,允许和家属律师通信啥的,我就产生怀疑,这可是有不少敏感人士不被允许律师会见和通信。女管教说,你看的真仔细呀。说完就走了。
不久,女管教就带来了一套包装未拆封的新衣服及机器批量仿制的千层底。拉开布帘守着我,要求全部脱光检查,连扎头上的皮筋也不放过。我提出请求:肩膀上的执法记录仪这样对着我,是不是得尊重一下我的隐私?对方客气的说:这是我们的工作,你要适应。到了里面都是人,24小时都是监控的,所以你要适应。我说:洗澡上厕所也是暴露的?对方应了说是。
检查完,示意我穿新衣服和鞋子,把换下来的衣服给了随同人员。然后戴上看守所的手铐,一道门一道门的,进了看守所,在里面还有一个大厅。路某也跟随着去大厅办理手续,我就当着看守所的女管教说,连国安都没有把我怎么着,他一个小小的市公安局真拿我说事,我孩子被疫苗打残了,没人管,我自救募捐反倒把我抓起来了,怎么不去抓疾控中心的刽子手!
路某好奇的凑上来问我,国安因啥事找过我?我说,能啥事,孩子的事呗,你信不?路某识趣的再也不问了。我说,想知道你可以去问国安,不是问国保哈。
女管教就和我闲聊起疫苗,如果不是我孩子疫苗致残,她一直认为疫苗是安全的。送我去监室的路上,女管教说我跟别人不太一样,我问哪不一样,回说心态平和,敢说话,不像别人大吵大闹哭哭啼啼。
进监室的时候,6点天仍没黑。倒是屋里黑压压的一片人,全部齐刷刷的回头看着我这个新人加入进来。她们赤着双脚,双手靠在背后,整齐划一的站通铺上,靠窗站着,抬头看着高高的窗户上面,我不知道她们这是要做什么。
进屋第一件事是环顾四周,蹲厕洗手池沐浴龙头啥的和拘留所位置大致一样,只是不像拘留所那样亮堂,地面是地流平,墙上也没有磁砖。窗户与楼层阳台齐高,正看着,管教民警从窗户那巡逻经过要求报数,听到监室的在押人员们喊123……才知道原来站着是等着报数,牢头担心我这个人新人接不上,就替我报了数。报完了数全体人员三人一排盘腿坐在铺上,牢头下令不许大声喧哗,不许交头接耳。
牢头单独找我登记情况,问是否有前科,是否拘留过,是否进过看守所,这次因啥事进来,家庭情况等等。
完了对大家介绍了我的情况,说我是为了孩子疫苗致残募捐被抓,请大家照顾一下这个听力不太好的小妹妹……
问我是否吃过饭,得知我没吃后,牢头就说打饭点已过,所以没粥没菜,只有预留的馒头。对于挑剔的我来说,居然饥不择食的也就着吃了。管他呢,活着最大。只是搞笑的是,因牢头对别人那么凶,对我却如此温柔的好,好到我吃馒头噎的都不好意思要水喝……
我这人就是这样,谁对我不友善,我就提出来或以牙还牙。谁对我好,我就是忍着也不想麻烦别人。也因这个吃了不少亏……
差不多到了7点半,解散。牢头给了我全新的容易起球的劣质毛巾,老式塑料牙杯,和拘留所一样的无柄手指牙刷。牙膏是公用,归牢头保管,用的时候再拿出来,有专人挤牙膏防止浪费。
三人一组排队洗脸刷牙。铺上留几个人打铺,其余的站在过道上等着。过道两端也要打上地铺,可想人头攒动的有多拥挤,连站的地方都没有。大概30平米左右的监室,就住了二三十个人。而拘留所才6个人,成了鲜明对比。
仍然是头朝外,脚朝里,新人安排睡倒数第二铺,是为了方便两边人员防新人类似自杀的突发事件。
其中有一名女子很特别,手上和脚上戴着重重的铁链,比拇指粗,估计不知什么原因被惩罚。此女子与牢头势不两立,经常斗嘴。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挨着我的倒数第一个人正是她,就着粗铁链,直往铺上躺。一人一床公用脏被子,躺在拥挤不堪的通铺上,手都只能抱于胸前。我不敢闭眼,生怕她有暴力倾向用铁链砸我或勒我,被弄的人非死也即残。
因是新人,可以三天不用值班。但如果不会背监规者,中午及晚上值班连罚,以及用手拿塑料球擦蹲厕的下水道……
实在太困,后来坚持不住了,看着有在押人员轮流值班二小时,我也就放心的睡着了……
“疫苗宝宝之家”发起人何方美(侠女十三妹)132338091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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