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记事起,脚镣、手铐便成了父亲的“装饰品”,聚少离多甚至让我和姐姐对父亲有一些“意见”,认为父亲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和姐姐对父亲的理解也越来越多,逐步地意识到父亲一直都在陪伴着我们而锁住的那个人不是“父亲”,它的名字叫“良知”,正因为如此却无形的拉近了我们之间的亲情。
2020年5月26日是我父亲邢望力再次刑满释放的日子,四年多的分别,两年多的无法通讯,对于我们父子来说时间太长了,肚子里塞满了话想对父亲倾诉,但是母亲徐金翠早早地去信阳监狱接父亲,得到的结果确是因为父亲出狱前拒绝向监狱写保证书,而被监狱派车送到淮河街道司法所,随后被以“疫情”的名义隔离在县农贸市场锦绣宾馆。
我赶紧通知母亲收拾包裹去锦绣宾馆见父亲,差不多一小时后终于见到,我打通了母亲的微信,看到父亲消瘦的脸上长满了胡子,活生生地像一个被榨干的“苦老头”。我无法想象父亲在监狱遭受了多少非人的虐待。
据了解:信阳监狱位于:罗山县武家坡,俗称:五一农场。该监狱内置制衣厂,里面关押四五千名囚徒,其中不乏蒙冤人士,该监狱为阻止蒙冤人士申诉拒绝在押人员将信件邮寄出去,父亲邢望力因为托狱友将信件带出去被狱警吴立新殴打,每天超体力劳动时常工作十三个小时以上,即使改善伙食,也被狱警和牢头狱霸抢去,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在押人员缺乏营养,监狱内的贪腐成风,一名在押囚徒向狱警每年支付12000元人民币可以免去劳动并获“劳动模范”称号用于减刑。
“宁坐无期,不进五一”这句话在信阳监狱内广为流传,这表达出在押人员的心声,因为完不成超体力劳动没有给狱警上供,第五监区一个叫丁俊的在押人员每天遭到狱警和牢头狱霸的殴打最终致残,他给妻子写信:“我对你又恨又爱,叫你给我找关系你不找,我到这个信阳监狱,打的要死,死的心都有,我要死了你给孩子安排好,我死了之后孩子由你来抚养......”
第十监区有一个犯人,狱警安排牢头狱霸按着蹦着打,最终将人手胳膊打断,眼睛打瞎,现在还在医院躺着。该监区是信阳监狱最黑暗的角落,息县访民孙义良因维权遭到息县法院判决三年六个月有期徒刑也被关在该监区,因在息县看守所遭到刑讯逼供小手指残疾,无法完成监狱安排的任务,每天饱受狱警和牢头狱霸的摧残。
父亲这次出狱比以往更消瘦了一些,身体更差了,但是他不屈不挠的抗争精神仍在。
2012年3月初,父亲去息县淮河街道办事处找时任乡纪检委书记张峰反映家庭用水的问题无果,路过息县淮河街道派出所时看到息县访民周俊玲被时任城郊乡派出所长王亮非法拘禁在审讯室多日,便用随身携带的照相机拍下,2012年3月7日夜,王亮去邢家索要照片底片遭到拒绝,随后遭到抓捕,当局指控2011年五一假期前夕邢望力被迫接受乡政府困难救济一万元人民币为敲诈勒索被非法判刑两年,经信阳市中级法院多次以“事实不清,证据不足”发回重审,认定无罪。
2015年4月,息县访民冯国辉居住在息县农贸市场一个小旅馆内离奇死亡,冯国辉作为一名每天被监控的对象,死亡几天后其家属及访民圈内朋友才得知其死亡。冯国辉生前身体一直很硬朗。一度引发质疑,邢望力遂与当地其他维权访民要求调查冯国辉离奇死亡案,后被打击报复判囚4年6个月。2016年8月底,邢羁押在息县看守所被殴打致头颅骨粉碎性骨折。
2018年2月下旬,邢望力携妻子徐金翠前往北京寻求法律援助和医疗救助,在北京市火车站遭到当地政府的绑架,随后指控邢接受乡政府困难救济三千元人民币为寻衅滋事判刑两年三个月。
父亲邢望力曾帮助当地访民撰写维权材料,在京期间帮助其他访民维权的案例数不胜数。
无数次的威逼利诱未有让父亲屈服,我和姐姐认识到父亲不是不爱我们,而是他把爱最大化了,看着父亲瘦弱的身体依然坚持,邪恶消灭的了他的肉体,却扼杀不了“良知”,爸爸,我以您为傲!挺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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