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介绍——我和常玮平都是1984年出生的,我们俩是高中同学,高中三年都在一个 班,所以彼此非常熟悉。孩子现在8岁。我是一名微生物学博士,现在在深圳工作。
一 律师之路
我们一起就读于陕⻄省凤翔中学,算是本县最好的高中。当时整个宝鸡市只有四所省 级重点高中,其中有三个在宝鸡市区,我们是县区唯一一个省重点中学。我们高中组建了 一个重点班,招收的都是初中阶段竞赛获奖的学生,也算是笼络了本县及临县的大部分尖 子生。他拿了化学竞赛全国一等奖,我拿了英语竞赛市级三等奖,差远了。后来他说他从 小学到初中一直都是第一名,有一次考试,全部九⻔课程,他拿了九个单科第一,导致校 ⻓发奖的时候,他跑上去九次,还挺不好意思。他不仅被我们学校提前录取,他还被当时 ⻄安最好的高中 ⻄安中学 提前录取,但是他和他爸去⻄安转了一趟之后还是选择了我们 学校,⻓安米贵,久居不易。
在2003年高考难度骤然增加又是估分报志愿的情况下,他还是考取了重庆大学。学的 是化学专业,但是他经常给我讲的是时政、经济和股票,看着更像个文科生。当时《经济 观察报》和《南方周末》是他每周必买的报纸。
大学毕业后,他先是去海南海⻢汽⻋工作,后来又去了北京。凭着他自学的金融知 识,考过了证券从业资格考试,在招商证券工作,其实他还考过了香港的证券从业资格考 试。因为不是金融科班出身,他只能做营销性的工作,凭借丰富的知识和良好的演讲能 力,他还成了招商证券的金牌培训师。但是法律才是他兴趣所在。当时凡是在清华北大举 行的法学名家的讲座,他大体都不会缺席,应该是在这一时期建立了他的法学精神世界。 2011年他去参加司法考试我以为就是去检验一下他的法学学习成果,完全没有在意,没想 到他竟然通过了考试。还记得发布司法考试成绩那天是北京十一月的冬天,他带我去北京 师范大学附近一个小饭馆吃饭,中间他问我:你觉得今年最重要的五件事情是什么?我就 列了五件我认为重要的事情。然后他又说:算了,那你认为今年最重要的十件事情是什 么?我绞尽脑汁又想了五件事,其中包括了帮某位师姐搬家。然后他无奈的摇摇头,公布 答案:是他考过了司法考试。后来他就真的开始做律师了。
一开始做律师没有案源也很苦恼,我清楚的记得他的第一个案子在陕⻄洋县,律师费 才两千块钱,他总共跑了三四次,当时我们住在⻄安,这个钱也就刚刚够⻋费,但他还是 很兴奋。第二个案子在厦⻔,律师费一万元,他也跑了三四次,大体也就够⻋费。但后来他的当事人给他打电话告诉他被释放了的时候,他很开心。
他对公益案件也一直很感兴趣,他起诉过金⻰⻥,因为它标示的:“转基因大豆”几个字不够大,不利于消费者发现。起诉过陕⻄咸阳机场公安,因为对方开具一个临时身份证 明收费40元,他认为那张纸不值40元,并且,火⻋站也开临时身份证明,但不要钱,难道 机场要比火⻋站高贵一些吗?后来经他起诉后,这个收费取消了。他还起诉过滴滴滥用市 场支配地位,诸如此类事做了很多,因此也得罪了一些人,成了一些人眼里的另类。
后来,他还代理了一些反性别歧视及LGBT群体的案子,他是一个包容的人。他认为 每个人都有他们的闪光点,他对这个世界是充满友爱的。就如同有一年过年,他拿着单反 相机,去给村子里的每一位老人拍了一张照片,他还给每人一张冲洗了出来,送给他们。 他不会嫌弃他们衣衫不够体面,面容不够干净,他觉得村子里的老人也需要关心,因为现 在出去打工的人多,他们的儿女过年可能就没有回来,一张自己的照片,是可以让他们感 到被人关心尊重的礼物。
总体来讲,他是一个积极向上的人,政治观点也很温和,虽然在办案过程中遇到过种 种问题,但是他还是肯定现行体制有其优越之处,比如,因为土地公有,所以征地的阻力 就会小很多,才可以如此快速的建立全国的高铁网络。
因为代理过一些信仰、拆迁等敏感案件,他一直有被国保定期叫去喝茶的烦恼。其实 我认为这是大可不必的。江⻘都有律师辩护,这些案件也需要律师的介入。并且在办案过 程他没有因为哪起案件违规办理被司法机关训诫等。但是2018年11月,陕⻄省宝鸡市司法 局以他未将律师费打到所在律师事务所账户上处罚了他。事实是当时他所在的陕⻄立刚律 师事务所开不出来发票,他无法正常收费,而且,立刚所在注销前还欠着他几万块的律师 费不给,直到现在这笔账也没人管。他本不服气,但找他喝茶的宝鸡市律协一位冯姓领导 希望他能接受这个处罚,不然事情不好办。他也就忍气吞声妥协了。谁知,这才只是噩梦 的开始,陕⻄省司法厅一位叫党健的领导公然声称和常玮平的矛盾是阶级矛盾,必须分出 你死我活,声称是他亲自坐镇注销了立刚所,砸了常玮平的饭碗。其后,常玮平在全国上 下找了十几家律所,但是每到签约的时候,该所主任就会被谈话。甚至有一次,党健给他 要转入的陕⻄耿明律师事务所打电话说这些威胁的话的时候,常玮平就在耿律师旁边。后 来,在他第一次被抓的第二天,他的律师证就被注销了。
2020年1月12日,宝鸡警方对他进行了抓捕。1月14日打电话通知我说常玮平涉嫌颠 覆国家政权罪被指定居所监视居住,询问了我的地址要给我寄相关法律文书。过了两天我 再问的时候答复就是不寄了,领导说口头通知即可。目前为止,对于这次指定居所监视居 住,家属至今未收到任何法律文书。后来常玮平说,宝鸡警方还搜了他在⻄安的住所,带走了他6000多美金及其其他国家旅游纪念币等。对于这次搜查警方亦未向家属出示过搜查 证和扣押物品清单,至今这些财物去向不明。
更为严重的是,这次指定居所监视居住期间,他遭受了严重的酷刑,连续十天固定坐 姿坐审讯椅,手被拷的生疼,神经受损,到现在,他右手的拇指、⻝指和无名指还没有知 觉。
直到2020年1月23日取保后,宝鸡警方也没有拿出任何证据证明他涉嫌颠覆国家政 权,莫名其妙的抓人,又莫名奇妙的取保候审了。至今也没给家属任何他取保候审的法律 文书。1月23日晚,他被取保候审的时候,宝鸡警方的领导还跟他说让他积极配合,他的律师证的事情他们去和陕⻄省司法厅交涉,让他放心。所以常玮平当晚还很兴奋的跟我 说,他的律师证有希望了。现在看来,这只是宝鸡警方安抚他不要讲出他遭遇酷刑的谎 言。过完春节,警方即通知他,他不得离开宝鸡,在此期间,他需要每日向警方汇报行 踪,每周与警方⻅面。虽然产生了巨大的心理压力,但他还是积极配合了,希望取保期满 后获得自由。
可是2020年10月22日,宝鸡警方又一次将他带走,这一次是一位张姓警察电 话通知我:“常玮平因涉嫌违法犯罪被指定居所监视居住”,追问具体罪名,即挂断电话, 再也打不通了,后来在律师交涉了三天之后,2020年10月28日晚六点半,一位不愿透露姓 名的自称宝鸡高新分局警员的人给我打电话,说因为他们之前不知道我的地址,现在地址 查清楚了,他们将向我寄常玮平指定居所监视居住的法律文书。这个理由是非常蹩脚的, 因为早在2020年10月22日下午,宝鸡市公安局的警察庞定明及其另外两位高新分局的警察 已经准确的找到了我在深圳的住所并对我和常玮平的父母进行了正式问话。
在未通知任何家属的情况下,宝鸡警方搜查了常玮平在凤翔县老家的住所。至今,家 属未⻅到过这次搜查的搜查证和扣押物品清单。
从2020年10月22日至今,宝鸡警方先后9次到深圳我的家里或者我的工作单位找我、 或我的领导,威胁我不要发声,我如果发声,将让我的工作单位处罚我。具体情况如下:
(1) 2020年10月22日晚六点左右,我接到常玮平父亲电话,称宝鸡警方到深圳的家里 来了,要⻅我,让我回家。晚八点我回家时,⻅到了宝鸡市公安局庞定明、高新分局宋 子新及不愿出示工作证的中年秃顶男子,还有两名穿警服的深圳警察坐在我家⻔口。后 宝鸡来的三名警察对我录像、做笔录,让我承诺不得对外发声,不得接受外媒采访。否 则,对常玮平没有好处。
(2) 2020年10月24日上午十一点左右,宋子新及不愿出示工作证的中年秃顶男子,到 我深圳家中,对我做笔录,继续让我承诺不得对外发声,不得接受外媒采访。此次谈话 中,中年男子警员询问我是否聘请律师及律师的名字,以方便律师去了他们接待,我告知他们后,下午张庭源律师即收到重庆市司法局约谈电话。
(3) 2020年11月11日,上午10点左右,宝鸡市公安局高新分局副局⻓向贤宏、宝鸡市
公安局国保支队副支队⻓杨永科突然出现在我办公室⻔口,叫我出办公室后,在我办公 室的走廊上,威胁我不得为常玮平发声。向贤宏说常玮平是意识形态犯罪。杨永科说要 告知我的工作单位,用单位纪律处分我,让我失去工作。
(4) 2020年11月12日,上午10点左右,向贤宏、杨永科到我办公室⻔口来找我,继续 威胁我不得为常玮平发声。
(5) 2020年11月23日中午1点左右,我突然接到我单位警务室电话,说陕⻄警方找我。 去了之后,是向贤宏和付勇强找我,要求我删除微博。事后证实,他们当天在找我之前 还找了我工作单位的领导。
(6) 2020年11月24日下午1点左右,接到我科室秘书电话,说陕⻄警方找我,让我去警 务室。去了之后是向贤宏、付勇强继续要求我删除微博。
(7) 2020年12月15日上午,宝鸡市高新分局给我工作单位领导打电话,称我要去北京 上访,让单位领导找我谈话。
(8) 2020年12月23日下午16:30左右,接到我单位保卫科电话,说陕⻄警方找我,去了 之后,⻅到四位陕⻄“警察”:自称陕⻄省公安厅工作人员的、不愿向我展示完整工作证 的、只露出“公安厅”三个字的一位老年男子、自称宝鸡市公安局工作人员的不愿出示工 作证的老年男子(后证实为宝鸡市公安局副局⻓郭掌伟)、向贤宏、付勇强,和两位深 圳警察。陕⻄警方主要说了三方面内容:第一,我的工作很好,一般人找不到,希望我 要珍惜;第二,我不了解常玮平,说他经常住在别人家里,挑拨我们夫妻关系,企图让 我不要为常玮平发声;第三声称常玮平加入了一个反华组织,如果夺取政权成功,常玮 平将成为中国某个部⻓或陕⻄省省委书记,我将成为部⻓夫人或省委书记夫人。又同时 声称常玮平裹挟不深。
(9) 2020年12月25日,陕⻄警方到我工作单位,在我不在场的情况下,非法拷⻉了我 的工作电脑硬盘。
除此以外,陕⻄警方⻓期实时监控我的行踪,只要发现我买了去北京的机票,就会给 我工作单位的领导打电话,说我要去北京上访,要求我的工作单位维稳我。最近的一次是 2021年9月23日,给我的直属领导打电话,询问我去北京是否请假,并要求我的直属领导 向更高层领导汇报我的行踪。
二 遭受的酷刑
第一次指定居所监视居住时他被关在陕⻄省宝鸡市宝钛宾馆的地下室一个房间(当时我是不知道他在哪里的,他被取保候审后才告诉我的),连续10天警察把他铐在老⻁凳上,除了上厕所,都在老⻁凳上坐着,导致右手拇指、⻝指至今麻木无知觉。他的双腿肿了,疼的他哭,他要求就 医,但是警察跟他说,他们有经验,像他这种情况,还不需要就医,死不了,被他们铐了一个月的人都没死。每天只是中午给他吃一碗面条汤,晚上给他吃一块鸡蛋大小的夹着辣椒油的冰凉的馒头,每天饿得他头晕眼花肚子疼。警察和公安局从外面花钱雇来看守他的人则故意坐在他身边吃饭喝水吃零⻝,常玮平被馋的要发疯。
每天晚上,那些雇来的看守他的人就在看管他的宾馆的房间里面打牌、吃饭、喝酒、 抽 烟,故意大声喧哗,吵得他没法睡觉。实在困极了趴在桌板上,就立刻被叫醒坐好。
他坐了几天就便秘了,痛苦不堪。警察对他实施疲劳审讯,10天里做笔录16份。 2020 年1月23日晚取保候审时,他父亲说他看起来面容疲惫,脸颊深陷,眼睛布满红血 丝,瘦了 很多。
虽然第一次指居只有11天,遭受到了酷刑。但是真正的恐惧不是来自于这次酷刑,而 是被取保后第三天开始,宝鸡警方要求他不得离开取保地宝鸡,要求他每天电话汇报行踪 (有专⻔的警察每天早上九点会给他打电话,询问他一天的计划),每周写思想汇报。每 周会有警察来家里和他谈话,所谓谈话,也就是对他进行各种威胁,让他指控别人,换取 所谓的立功。有一次,宝鸡市公安局国保支队的队⻓跟他说:他若没有立功,就不会有新 生活。经受这种反复威胁,到取保后期,常玮平的压力非常大,他开始失眠,头痛。取保 期间,国保不允许他和之前的律师朋友联系,开了一个抖音账号,讲每天百度上的热搜前 十名事件中的法律问题,讲了不到十期,某天直播中突然炸号了。用常玮平的话来说,国 保只让他活着就行。由于不能出去工作,他又多年不在农村生活,他甚至害怕黑夜,有时 候晚上开⻋到宝鸡市去,就只是为了看一眼城市的灯火。他怕我担心,他的这些恐惧和症 状都没有告诉我,这些都是他第二次被抓后一个朋友说常玮平告诉他的。酷刑和日常的威 胁给他留下了深深的恐惧。到后来这种恐惧令他崩溃,令他想要突破,反抗。取保期间, 他曾录了一段视频,是在打雷闪电的一天,他站在户外,大喊让暴⻛雨来的更猛烈一些 吧。这可能也是他2020年10月16日将他被宝鸡警方酷刑的经历公开到网络上的原因。
常玮平从第一次被抓到第二次被抓,中间经历了10个月的取保候审阶段,这个10个月 我一直在深圳工作,没有去宝鸡看他,是因为我被吓到了。2020年3月的时候,深圳的小 学开学了,玮平父母要带小孩来深圳上学的前一天,宝鸡国宝跑到家里来质问他,他父母 去深圳为什么没有向他们报备,没有经过他们的允许,他父母不得离开宝鸡。后来他和国 保吵了一架,说:“我取保了,难道我父母,我孩子也取保候审了吗?”,最终他父母和孩子才得以离开宝鸡,但是他不能送到机场,只好请别人去送。这件事给我一个很大的恐 惧,让我觉得宝鸡国保不仅限制当事人的自由,他们还会非法限制家属的自由,我怕我回 到宝鸡,他们也不让我离开宝鸡,而我的工作在深圳。所以,玮平取保的十个月里,我没 敢回陕⻄。现在想来非常后悔。从2019年11月到现在我一直没有⻅过他,⻢上两年了。
第二次被失踪就发生在他在网络上公开他被酷刑的经历6天后。2020年10月22日下午 六点多,我接到常玮平父亲的电话,说宝鸡国保到深圳的家里来了,要⻅我。晚上八点 多,我回到家,三个宝鸡的国保坐在我家⻔口,两个深圳本地的警察陪同。他们跟我的谈 话内容主要是问:常玮平取保期间有没有律师朋友到我深圳的家里来?以及让我同意不在 网络发声。我当时明确拒绝他们的这些要求,我告诉他们法无授权即禁止,他们没有任何 法律依据来限制我为常玮平发声。后来我才知道2021年10月22日上午,宝鸡警方到常玮平 在凤翔县的老家把他带走了。下午另一队警察到深圳来对我进行维稳。再后来,宝鸡市公 安局甚至陕⻄省公安厅就多次派人到深圳来我的工作单位威胁我了,多次找我工作单位的 领导,威胁我继续发声将让我单位处分我,让我失去工作。
自从他2020年10月22日被带走后,期间于2020年11月16日,被安排和他的父亲⻅面 10分钟,之后就再没有一个人⻅过他,所有的律师会⻅都被拒绝。当时也不知道他被关在 哪里,非常的担心。从2020年10月22日被抓,到2021年9月14日,律师第一次会⻅到他, 这期间快一年的时间,我没有任何他的消息,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我多次向宝鸡市公 安局、宝鸡市人⺠检察院、宝鸡市人大、宝鸡市纪委、陕⻄省人⺠检察院、陕⻄省公安厅 控告酷刑,但是都没有用。这些部⻔要么不做任何回复、要么回复不归他们管。整个控告 过程就是感觉被提皮球,没有电视剧中演的人命关天各级重视的情况,有的只是白眼和傲 慢,很羞辱的一个过程。
直到2021年9月14日,第二次被抓将近十一个月的时候,他终于⻅到了律师,我也终 于确定他又受到酷刑,这次还是在宝钛宾馆,只是不在地下室,而是在一楼的一个房间。 即是我有充足的心理准备他第二次会被酷刑,但听到那些酷刑细节,我还是很愤怒。特别 是他告诉律师,他一度得了被害妄想症,认为生活中所有人都是被事先安排好来害他的, 包括他的父母和我。当时我真的崩溃了。我打电话给向贤宏,质问他为什么要酷刑常玮 平,他说:“你打电话就是为了这事?你爱上哪告上哪告去!”,就挂断了我的电话。流氓 的嘴脸尽显无疑。酷刑常玮平的一部分人就是来深圳威胁我、骚扰我工作单位的人,如果
我再次⻅到他们,我一定会向他们竖中指,吐口水。他们在公众面前身穿警服、口吐莲 花、义正言辞,表演人的一面,但转眼到了宝钛宾馆,他们肮脏丑陋,心理变态,展现它 们兽的一面。我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些人渣。我非常欢迎他们再次来深圳,给我、我的领导 来展示他们无耻演技之外的另一个技能——酷刑!
他被抓的这一年我非常的忙,甚至可以说忙到没时间悲伤,我要工作、照顾孩子、还 要为他呼吁,去各个部⻔控告,还要应付陕⻄警方不断威胁我、骚扰我工作单位领导带来 的麻烦。但我还是会坚持,我不是蚂蚁,我是人,要捏死我,我会发出声!
陈紫娟 2021.10.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