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约评论员:林志璇
最近,大陆人权律师王全璋儿子的遭遇备受关注,其中年仅11岁,就因为父亲从事人权事业,结果被彻底剥夺受教育权,当局使用使用各种非法手段不让其子在国内上学,在这种情况下,王全璋只能寻求让孩子出国留学,但仍然不被允许,相关人员称孩子危害国家安全。
真可谓滑天下之大稽,11岁的孩子,根本就不谙世事,很多字都不认识,从法律上讲,属于不具备行为能力人,与危害国家安全何干?再则,即便其父真的十恶不赦,在一个宣称要“依法治国”的国度,也不应该祸及子女,孩子该享受的教育与生存权利,一样都不能少。
显然,当局这样做,是在延续中国帝制时代的一些恶习,那就是“一人有罪株连九族”,当然,很多时候,“有罪”者也只是被认为有罪,并非真的有罪,如明朝的方孝孺,就因为燕王朱棣谋朝篡位后不愿意为其起草即位诏书,结果被株连十族,在九族的基础之上,还将其门生也加入其中算作一族,导致870多人罹难,成为明朝第一惨案。
当然,株连最为盛行的朝代还是秦朝,秦始皇的《焚书令》中就有“以古非今者族”的规定,“族”就是满门抄斩的族刑。族刑分三族、九族,在具体执行过程中随意性极强。在不同的历史时期,株连的程度有所不同,在相对开明的王朝,除非犯谋逆大罪,一般不至于株连。族刑连坐制直到清末变法时才被废止,不过,在中共建政过后又死灰复燃。
在镇反、反右、土改、文革等一系列政治运动当中,中共把株连这一陈规陋习发挥到了登峰造极的境地,制造了罄竹难书的人间惨剧。随着毛泽东的宫车晏驾,文革也随之寿终正寝。虽然在那之后,经历了胡赵执政的短暂开明时期,但是,“六四”大屠杀又让中国进入了黑暗时期,阶级斗争思维再度抬头,一些民运人士及其家属在很多时候受到歧视。
进入21世纪之后,株连现象愈演愈烈,如盲人维权律师陈光诚所在的山东临沂东师古村,相当数量的超生户除了自己家的成员之外,亲戚受到株连,如费县的村民房钟霞因躲避强制堕胎,被抓的亲戚达22人,包括三个孩子、一个孕妇和一个70多岁的老妪。有的乡镇甚至还株连邻居,实行全村连坐。株连在计划生育过程中可谓遍地开花,陈光诚被构陷入狱后,他的妻子袁伟静和孩子被软禁在家多年,与外界彻底隔绝,并多次受到野蛮的殴打。
著名人权律师高智晟,除了他自己饱受压迫之外,家人经常受到软禁、人格侮辱等骚扰行为。秘密警察甚至住到他的家中,以监视他的一举一动。有一次,高智晟妻子耿和到市场买菜,国保们跟踪得很近,稍一理论,国保就一巴掌打过去。耿和后来又遭殴打,她的衣服被扯破,牙被打掉一颗,满脸是血,事后无任何人被追责。可见,对付政治敏感人士,官方人员已经是毫无顾忌,显然,这是因为上峰在鼓励他们这样做。
针对被列为政治敌人的各类敏感人士,株连亲友甚至未成年亲属的做法,数不胜数,以上案例只是遭受株连群体中的冰山一角,王全璋的遭遇,也是大海之一滴。最与王全璋这个家庭类似的当推安徽异议人士张林家庭,张林作为一名异议作家,因为写作而令官方忌恨,为了达到稳控他的目的,当地国保曾将其女儿张安妮从小学带走关押,其后将其与张林软禁在一起。经过张林与外界的共同努力,半年过后,张安妮得以赴美就学。
时间的车轮过去了11年,虽然中国依旧还是共产党统治,但是,随着习近平的大权独揽,人权状况却持续恶化,现如今,各类在官方挂了号的敏感人士,不仅自己无法正常出境,即便是家人,包括不谙世事的孩子,也同样无法达成出境目标。王全璋被视为另类,他被限制出境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没想到当局竟然无耻地迁怒于他年幼的孩子,不让其在北京上学,王全璋因此而试图争取让孩子出国留学,结果,仍然被限制。现如今,孩子已经陷入无书可读的窘境,所谓的“再苦不能苦了孩子,再穷不能穷了教育”这样的口号成了对中国教育最辛辣的讽刺。
在胡温时代,当局在打击各类敏感人士的时候,还会顾忌国际形象和影响,现如今,却是随心所欲、肆无忌惮,为了达到所谓维稳的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和不惜一切代价,可以将基本的道德与人性弃之如敝屣,更遑论法律。王全璋的孩子被剥夺受教育权,而郭飞雄、唐吉田则被剥夺对亲人的探视和送别权,不管你的呼声多大,当局都置若罔闻。
有评论人士指出,中共当局对政治敏感人物实施边控、限制出入境和扣押亲属作为人质、以亲情要挟、蓄意报复的案例屡见不鲜,尤其过去十年来成为常态。王全璋家庭的遭遇不是第一个,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只要谁敢对一些敏感问题向当局叫板,遭遇打压、累及子女将会是不二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