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7月18日星期三

福建三明市独立候选人詹华平谈选举


(维权网信息员张勇报道)7月18日,维权网信息员与福建省三明市尤溪县管前镇西溪口村独立参选人詹华平先生联系,了解到他在独立参选中看到政府机关干部下去诱导村民投票,以保证机关干部当选的情况。下面是詹先生对参选的陈述。

詹华平先生说:在2011年11月20日到28日,我因参选人大代表跟群众接触的过程中,有些群众说主持选举的工作组是来确保机关干部当选的,我起初以为这是误解。我本以为工作组是来确保我们村民确实享有自由选举权的。

现在我明白了,那些群众说的并没有错,原来我们的“民主”投票过程是被误导,被诱导的,工作组的工作好像就是来诱导选民,来确保“机关干部”当选的。

在我详细解释这个诱导之前,让我先介绍一下我们尤溪县人大代表选举的一些基本情况。我所在的选区是由鸭墓村,西溪口村和镇直属机关组成的。这个选区的正式候选人有3个,他们是陈敏健(在镇人大,具体干什么不清楚,长什么样也不清楚,他没有跟我们选民见面,也没有向我们选民介绍他自己),吴绍炫(鸭墓村的村委会主任),和詹家善(西溪口村委会里的一个工作人员)。法律上,我们选民可以选本县内的任何选民。因选区的划分和选举委员会对名选区代表名额的分配,我所在选区的选民最多只能选2个人作为自己的县级代表。鸭墓村大约有2600人,西溪口村大约有1200人,镇直属机关大约有300人。

我在跟群众接触的过程中发现很多群众认定“机关干部”陈敏健是必然当选的(持此观念的包括鸭墓村主任吴绍炫,虽然他也没有见到过陈敏健先生)。但是直到今天早上投票之前,我一直不明白人们为什么会这么认为,我还以为持有这种观念的人挺傻的。我以为可能以前是这样的,但是现在因为我的存在,可能将不再那样了。不经意间,我又犯了错误,把别人看傻了。如果我不犯这个错,或许我能够早一点知道投票时会发生的诱导行为,这样我在跟别的村民交谈的时候,我会向他们解释在选举日任何人建议我们选谁的行为都是非法的,而且当工作人员向选民建议选谁的时候,他是在做违法的事,他是在欺负我们选民傻,既然让我们选,就是要让我们自己来做主,不要让别人来利用我们。我们的工作人员知法犯法也是非常不应该的。我不相信这种诱导行为是我们执政党所倡导的。我相信这种诱导行为只是个别人或者一小部分人在做我们执政党所不喜欢的,所明令禁止的事。在这里,让我们把共产党和共产党里的某些滥权腐败分子区分开来,让我们把人民政府和人民政府里的某些滥权腐败分子区分开来。

在我不知道诱导之前,我以为几乎不会有人选陈敏健,因为西溪口村鸭墓村没有一个人认识他,他也不来向我们选民介绍他自己。而我是一个比较积极的人,虽然我不是一个正式候选人,但是我积极地去向我本村(西溪口)的人介绍我自己,我还去鸭墓村积极地介绍我自己,很多选民都表示要选我,所以我以为2个村里都会有很多人选我,虽然我获得的票数可能不及吴绍炫,但是我想我的票数会是排第2位的。陈敏健先生,你作为一个共产党员,你应该站出来积极参加竞选,让我们这个选区的选民认识你,认可你,然后通过公平的方式赢得选举。只有这样,你才是一个实事求是的共产党员。非常不应该的是让选举委员会通过诱导行为把你“操纵”上去,你要知道这种操纵方式是非常有害我们共产党的声誉的,是非常有害我们这个国家的声誉的,是非常有害我们这个社会的健康发展的(而对于这些我们每一个党员都是有责任的)。如果你积极参与竞选,我希望你对你自己要有信心,要对通过公平选举来赢我要有信心。如果你真地认为你不如我,你就应该让我赢你,让我来做我们这个选区的代表。

诱导行为特征

今天(2011年11月29日)早上,当流动票箱来到我家的时候(大约在5点50分),他们中的一个人确实有向我“建议”把“乡政府的那个人选上”(虽然我们现在叫镇,但是他的原话是说乡。之后他也不承认他如此说过,当然了,所有参与主持工作的人都知道是否存在如此的说法),另外一个人跟我说3选2,而不是跟我说我的权利是最多选2个(我有权选0个,1个,或者2个)。另外,他们没有主动回避写票过程。这些因素加在一起,我想很少会有人能够顶住被建议的压力而自由地作出他们自己的选择。我不相信人们的自由选择会是把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完全不认识的人选为自己的代表的。

另外,我还向其它一些选民了解了一下投票情况,有很多的人遇到类似的状况。绝大多数的选民还遇到的情况是说“乡政府的那个人是寄选的,跟我们村没有关系,所以他是必须选的”(这是欺负我们选民傻,这种介绍是非常明显的误导。正确的说法是我们西溪口村,鸭墓村和镇直属机关是同一个选区,这个选区可以选2名代表)。另外,还有这样的说法,如果没有“把乡政府的那个人选上”,就说明我们村没有素质。可是,我觉得这样的说法太欺负人了,这样的“素质”我觉得是很蠢的表现。很显然,滥权腐败分子欺负我们农民傻。

说“把乡政府的那个人选上”这样的话是非常明显的违法竞选活动,虽然不是那个候选人本人的声音,但是非法的本质是一样的。另外一句同样非法的话是让选民把唯一的女性正式候选人选上。28号晚上,我在跟高幼华的老公交谈的时候,他也说她是一定会上的,我只是跟另外几个男的竞争。当时,我以为她只是在成为正式候选人的时候具有优先权,不可能说在由选民投票时,选民也都会因为性别而给她优先权。我只有在投票完成后听到有些选民抱怨说“既然乡政府的那个和那个女的反正要上,就不要让我们来选了”之后,我才明白原来她一定会上也是由诱导来保证的。对于选她,还有的抱怨是“如果你们给我们几个女的,我们选其中一个还合理一点”。

“3选2”的说法也是非常具有误导性的。稍微能顶住压力的人刚刚”争取”了另选他人的权力(这一点,我们镇的党委书记陈固亮也挺不喜欢我向其他选民介绍通过这种方式来选我),面对3选2的劝说,很少有人会再次拒绝的。在这2个劝说的共同作用下下,很多人就会顺便选上“乡政府的那个人”了。这个3选2因素比第一个因素更加隐蔽。我想作为一个选民,在自由做主的情况下,是不可能选一个根本就不认识的外乡人来作为自己的代表的。但是在以上2个因素的共同作用下,就把一个根本就不认识的人选为自己的代表了。

没有主动回避写票过程又是另一个促进因素,进一步巩固了前2个因素的效果。我想他们没有主动回避写票过程对很多人来说也是很具有压力的。

质疑选举结果,是谁被愚弄了?

西溪口村的县代表统计结果:吴绍炫63, 陈敏健878, 詹家善760, 詹华平233。

如果你相信这样的选举结果是我们西溪口村选民自主做出的选择,那我没有话说。但是我不相信这是我们西溪口村选民自主做出的选择。相反,我相信这是我们选民被误导,被诱导做出选择的结果,因此我不认为选举结果是我们选民意志的反应,我们选民不可能在自己做主的情况下,选一个我们根本就没有见过面,根本就不认识的人来作为我们的代表,我们选民不可能相信那样的一个人能够并且愿意代表我们的利益的。我觉得这个结果是我们西溪口村的人民被愚弄了,被利用了。我个人认为从某种角度来说,实际上被愚弄的是我们西溪口村里的相对比较“有能力的人”(我们总不能指望所有的人都不被愚弄)。我们这些相对比较“有能力的人”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着我们整个村,我们不应该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当然了,我们村里的一些“能人”也参与了愚弄,可以说他们则是自己愚弄他们自己,他们还自得其乐。

在这里,让我提议我们这些“能人”往后要鼓励我们的同村人用他们自己的脑袋做出他们自己的选择,最不应该的是参与诱导他人做选择。选举结果如果不能确实反应我们选民意志,那么这个体制就失灵了,这种状况不是我们执政党所乐见的。当然了,对于滥权分子来说,只要有既得利益,他们才不管这个体制是否失灵呢。

对选举委员会的评价

我不知道这些主持选举的工作人员的诱导行为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是按部就班的服从“上级”安排还是吃透民主选举的精神后采用的策略。我个人以为如果我们的选举委员会不把精力放在给选民以自由选择这个重心上,那么我们的民主选举就变成了一种形式,因为诱导是相当有效的。

总的说来,我们选举委员会的工作是“虎头蛇尾”。选举的酝酿过程非常细致,但是关键一步 --投票过程的教育被忽略,以至于很多人被成功地诱导,以至于结果具有一定的可控性。原本我不相信“内定”,现在我认识到所谓的“内定”是如何实现的了。因为不是每个人都会有自己自由做主的观念的,所以很多人被诱导。

流动票箱让诱导工作变得更加容易,所以流动票箱所产生的高投票率可以说是为了保障高度的可诱导性,为了保障选举结果的可控性,而不是为了让选举结果更具有代表性。政治本来是让对公共事务有兴趣的人们来参与的,就是在所谓的民主国家,投票率也是非常低的,通常都不会高于60%(美国2008年选出奥巴马的时候,投票率是63%,2004年选布什是61%,2010年选国会议员(就是他们的人民代表)不到41%。这些投票率在维基百科上都可以查到)。我们的流动票箱所产生的投票率达到几乎100%(有点意思的是萨达姆搞的投票也有100%的投票率,一般说来我们都认定伊拉克的萨达姆搞的是独裁统治),这样就让那些对公共事务没有兴趣的人的票也算进来,因为他们持无所谓的态度,所以诱导工作更容易做,结果就更具有可控性。通过流动票箱的投票过程无法被监督,在公正性被质疑的情况下,我建议我们取消流动票箱,让有参与意愿的选民到中心投票站去投票,这样公正性才能有保证。如果公正性有保证,那么流动票箱是可以使用的。

当然了,如果没有流动票箱,仅仅是有参与意愿的选民才去投票,那么投票率就会大幅下降。这样,我们的法律可能需要修改,因为目前我们法律要求的“过半数参加投票”这一条件可能无法达到。如果美国有这样的规定,那么美国的很多人民代表就都选不出来了(倒也好,可以少养很多人呀)。

关于主持选举的筹备会议本来也应该是可以公开的,应该允许有兴趣的选民旁听,而无需保密,但是他们采取了秘密的方式。他们的这个秘密方式很容易被误读成他们的工作具有不便被人知道的策略,人们可能想他们的秘密策略是为了确保某些特定的人被选上。(  因为白色恐怖,所以我不好明确地这么说,只好加上”可能”,“很容易被误读”。)

民主一般说来是与公开和透明走在一起,也所以我们党中央在开展五要工程(让我们村民要知道,要参与,要做主,要监督,要满意),我想选举过程也要让我们村民知道,也应该接受我们村民的监督。

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特别是没有具有先进性的共产党员(他们都是非常聪明的人以至于被共产党吸收),在我写这篇文章之前,把这种诱导行为写下来。当然了,我知道说清楚这种诱导行为并不容易,因为这是一个挺微妙的东西,但是我想主要原因应该是社会责任感的缺失。在这里,让我骂他们一句:参与诱导的选务工作人员没有良心呀。

最后让我强调一下,不是说只有其它国家才有民主制度而我们国家没有民主制度,不是说别的国家的民主制度才好而我们国家的民主制度不好,也不是说共产党之外的其它党才好而共产党就不好,实际上是某些当权的人滥权才导致我们的民主制度在某些地方变成了形式。特别是当这些滥权的人是共产党员的时候,他们就把我们共产党的名声搞坏了,就把我们人民政府的名声搞坏了。我们每个意识清醒的人都应该一起努力不让滥权分子把我们国家法律设定的(也是我们执政党协同各人民团体设计的)民主制度变成“空话”,我们都应该一起努力确实实现权力制衡。只有这样,我们这个国家才能稳定发展,而不会让民怨越积越深,危及国家稳定。

詹华平个人简介:

生于1973年1月, 现居住在福建省三明市尤溪县管前镇西溪口村35号,1991-1995西安交通大学工程力学系 毕业,取得工科学士学位,2005-2008麦基尔大学管理学院金融专业 毕业,取得商科学士学位,2008-2009麦基尔大学经济学系 毕业,取得理学硕士学位,2009-2011麦基尔大学经济学系 博士退学,没有获得博士学位,工作经历1995-1998福建实达电脑终端公司任软件工程师,1998-2000深圳易东联电脑科技任高级软件工程师,2000-2001新加坡Innovax System任高级软件工程师,2002-2005在信息服务行业里自行创业未果,2011- 自雇,做与美国次级金融市场有关的事,还想在信息服务业里做点事。

关于履历,詹华平跟本网信息员解释道:

1、2005年去读金融是因为我以前接受的教育是工科,但是在1997亚洲金融危机开始,我就一直想对金融业多点了解,想着搞金融可能赚钱快一点。

2、 2008年去读经济学硕士是因为当时正值金融危机开始,我更多的考虑是更大范围的经济问题。

3、2009年去读经济学博士是因为当时金融危机尚未结束。博士退学的主要原因是人老了,学习效率低下,另外还有点偶然性,考试没有通过。

4、 回家乡的原因是我想人一辈子很快就过去了,我想在家乡做点事。套用小沈阳的一句台词:眼睛一闭一睁一夜就过去了,眼睛一闭不睁,一辈子都过去了。